[FGO/高文XGD男] 僅此一次的奇蹟(5) (微限)



食不知味地把面前的烤魚快速吃完,立香看向坐在對桌的高文。
「那個,呃,我還是在這邊等等好了,這個時間應該還會有其他從者來吃飯,我就等他們吃完再……」
「何必這麼麻煩。不吃了嗎?不吃的話就收走了。」
「啊,謝謝。」
高文起身拿走餐盤,他表情溫和,面帶微笑,卻沒有看向立香,再走回來時又直接繞到背後,立香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──是昨天的事情嗎?還是今天早上的事情?
──他還在生氣嗎?還是受夠了這種不爭氣的御主?
──如果他真的太生氣,說他想回英靈殿該怎麼辦?
接二連三的疑惑颯颯作響地吹過思緒,磨擦出嘈雜不停、參差不齊的雜音,佔據整個腦袋。
如果他真的說他想回英靈殿的話該怎麼答覆比較好?不想讓他走,但強迫他留在迦勒底又有什麼意義?高文身為圓桌騎士,失禮的話語與舉動以他的原則是絕不允許的,他是不是不好意思開口?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開口的機會?
如果開口問了,他是不是就會說?
「那個、高文。」
「是。」高文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在背後響起。
「高文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說,不要顧慮我是御主所以就不說,我不喜歡這種御主特權,因為是御主所以強迫大家去做大家不想做的事情,我不想做這樣的御主,希望大家有話不要憋在心裡,希望可以告訴我。」
「比如說是什麼事呢?」
「呃,比如、比如說像昨天那樣直接把不滿告訴我就很好,我希望大家有話想說的時候就直接說出來,然後大家一起討論一起想辦法,我覺得、覺得,這樣比較好……」
「感謝您的體貼與美意,但是我想說的話已經都說了,沒有其他特別想對您報告的事情。」
「啊,是,嗯……抱歉。」
「您無須對我道歉,您沒有做任何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。您的寢室到了。」
房門刷地一聲打開,高文推著立香進去。
「可是。」深吸一口氣,彷彿這麼做,就有勇氣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。
「我覺得你還在生氣。」
輪椅停了下來。
背後衣物摩擦的聲響讓立香猜測高文已把手放下,他站在身後,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。
立香不敢回頭,怕看見高文的表情,怕他接下來可能產生的任何反應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後腦杓上完全靜止的視線讓立香不敢稍動,只能屏息以待,等著身後的人做出裁決。
「真的沒有任何需要再向您稟報的事情。我是您的騎士,永遠在您需要我的時候回應您的召喚,永遠站在您的身前保護您。為您奉上完全的忠誠是我的職責,無論您做任何決定,我都會絕對服從,不因一己之私而違反命令。」
──不因一己之私而違反命令。
的確,就算高文真的說了那又如何,昨天也好,今天早上也好,高文都說了,身為御主不該以身犯險,身為御主應該以自己的安全為優先,但立香最後還是執意照著自己的方式去做,那麼逼問高文又有什麼意義?
無論是要他「真心」的首肯,或是要他表達反對,不都是在強人所難嗎?
明明就不打算接受的高文的建議,卻又要強迫他表達意見,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呢?這不也是在利用御主特權逼問從者嗎?
「抱歉,是我想太多了,不好意思我說了很矛盾的話,謝謝你對我這麼好,這對我很重要。」立香頓了頓,加重語氣地說:「真的真的對我很重要。」
一隻大手輕輕在頭頂拍了拍,溫暖的體溫竄進鼻腔裡,眼眶也跟著熱了。
「您無須向我道歉,您沒有做任何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。」
「啊,嗯,對,抱歉……啊。」
高文沒有接話,又拍拍立香的頭,才說:「我先抱您上床,然後幫您更衣吧。」
「謝謝……啊!」
「怎麼了嗎?」
「沒、沒事,我自己來就可以了,謝謝你。」
「您的大腿根本無法施力,這樣換衣服太不方便,爬上床也很困難,還是我幫您吧。」
說著,高文走近立香白色的床鋪,就要伸手掀開棉被。
「不行!不行不行,等等!」
高文看著慌張失措,下一步就要衝出輪椅的立香,再看看立香的床鋪,再看看立香急切的眼神。
「別掀開,我自己來就可以了,拜託你,拜託。」
唰地一聲,高文掀開棉被,床單上乾涸的污漬顯眼地落在中央。
立香把臉埋進掌心裡,耳朵比熟透的番茄還紅。
「早、早上貝迪維爾說他之後會來收拾,可是……」
盯著床上乾涸的污漬,高文看了許久,停頓許久,才問:「恕我失禮,請問這是您自己留下的痕跡嗎?或者,是其他男性從者在您床上留下的痕跡?」
「什麼?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啦!是是是、是、我……」
「那麼,請問昨晚夜襲您的那位女性是?」
「不不不是夜襲啦沒有人夜襲我,是、是、是……」
「是?」
「我以為只是在作夢,就伸手……醒來就變成這樣了……」
「這很正常,您沒有什麼好害羞的,同樣身為男性我非常明白。」高文頓了頓,繼續問:「所以,那位出現在御主夢中的女性是誰呢?」
「咦咦咦不、不可以說啦!」
──所以還真的是女人。
「您大可不必害羞,我很樂意與您討論商量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進展。」
「不是啦!不是你想的那樣,真的不是!」
「嗯嗯,如果是帕森莉普那樣豐滿的女性我也非常能體會,還是說您喜歡的是斯卡哈女士或源賴光女士那樣的御姐系呢,嗯嗯,這也確實是很有眼光,但若您的目標是童謠或傑克的話,身為您的從者,我會很擔心的。」
「不是啦!不要再說了真的不是!是、是、是……男的……大概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「好的,請您現在就把名字告訴我吧。」
「等等等等等等高文,你、你先把迦勒廷收起來,先收起來再說。」
「是那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老不修夢魔嗎?斬妖除魔義不容辭,圓桌騎士高文現在就讓他再爬回召喚池裡。」
「不行!不行不行梅林不行,不是梅林啦不是他,而且那只是做夢而已,做夢!」
「既然是在夢中,那麼是那隻夢魔的可能性很高,不,幾乎能確定就是他了,您確定不是他嗎?」
「……大概不是……啊啊啊啊回來你快回來,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先回來把迦勒廷收好。」
高文俐落地收起迦勒廷,在立香的床邊穩當一坐。
「好的,請說吧。您有看到那個人是誰嗎?」
立香搖搖頭,說:「沒有,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。」
「那麼,您怎麼知道那是男人,而非女人呢。」
立香苦笑:「梅林是長頭髮但那個人是短頭髮,而且、而且真的只是做夢而已。」
立香吞了一口唾沫,揪緊了手指說:「就,夢到有一個人抱著我,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,可是醒不過來,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。他說他喜歡我,說他很抱歉,應該要先經過我的同意,但是他無法等到我清醒。他一直道歉,一直說喜歡我。」
立香尷尬地看了看高文,低下頭,彷彿接下來要說的話相當羞恥,思考片刻後,才繼續說:「他不停地,嗯,摸我,我想逃跑,就一直扭,但是他的手勁很強,很用力,被他壓著扣著根本動彈不得,然後、所以褲子就被他脫下來了。」
伸長僵硬的手臂,手指緊抓著褲管,立香死盯著自己的手背,強忍著羞恥繼續說:「他很用力抓著我的……嗯,就,一直又抓又揉,一直在後、後面摸來摸去,一直用指腹摩擦,然後,他就、就握著我的、一直吸一直舔,那、那裏就很熱很脹,稍微有點空氣流動就涼涼的,我就忍不住大腿一夾,他就吸得更用力更急,我就、就……很難受,而且可能哭了,不知道說了什麼,但應該是說了些什麼,他的動作就突然很粗魯……臀部被抓得很緊,然後、然後,我猜他大概喝下去了,之後又抓著那裏,在那、那邊附近舔來舔去,都被他舔得黏糊糊的。」
艱難地說完自己在夢中的遭遇,立香紅著臉喘著氣,故做鎮定地說:「就、就是這樣,做了一個,呃,奇怪的夢,真的和梅林沒有關係。」
說完該說的,立香才有勇氣抬頭看向高文,高文抱著他那頭金色的捲髮,看起來相當狼狽,彷彿做了春夢又被逼問細節的人是他。
「恕我冒昧,請問,呃,那個人有、有弄痛您嗎?」聲音悶悶地,高文問。
立香搖搖頭,說:「沒有,雖然動作很……急切,但是其實他滿小心的,而且,其實,還滿……算了,沒事。」
「您……您認得他的聲音嗎?」
「也許認得,也許不認得吧,印象很模糊,只記得,那應該是男人的聲音。」
「好的,我明白了,這確實,嗯,就是個夢。」
「嗯,謝、謝謝你相信我,高文。」
「哪、哪裡……那、那床單我就先收走。」
「噢,好,謝、謝謝,不好意思。」
高文起身,轉身盯著那污漬眼睛眨也不眨。
「不、不要一直看啦。」
「啊,抱、抱歉。」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高文臉色一下青一下白,最後撇開視線扯著那一床白布,開始收拾床單。
「高文,你、你還好嗎?臉色突然很蒼白。」
「沒事,只是突然有些……胃痛。」
「胃痛?是不是去醫務室看一下比較好?」
「我沒事,好好休息就好。」
高文快手快腳地拆下立香的床單,對話時也不回頭,看不見高文的表情,立香又有些不安。
閃躲著立香的視線,高文把床單捧在懷裡,三步併兩步地走到門口,又突然停住。
「對不起。」
高文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立香有些不明所以。
「嗯?怎麼了嗎?」
「問您這些很私人的事情,如果讓您感到不舒服,我很抱歉。」
「啊……這個啊,沒事,你也是擔心我,不是惡意的,我明白。」
立香頓了頓,又說:「我才不好意思讓你聽這些有的沒的,反正都只是做夢而已,也不是真的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
第三次的突兀道歉投入立香的思緒裡,疑惑的顏色在臉上散了開來。
「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,我不在意的,你也別太在意了,這不是你的錯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
第四次太過慎重的道歉,立香思索著該怎麼回覆,卻找不著適當的話語。
「對不起。」
高文轉身,眼神始終朝著地板,欠身向立香深深一個鞠躬。
「對不起。」
第六次的道歉,語氣裡是希望自己被重罰般的內疚。
「對不起。」
第七次的道歉,如同噩夢中的囈語,不斷喃喃重複。

「對不起,我真的……非常抱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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